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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布時間:2025-08-27 點此:520次
作為新中國最早起步的工業省份,遼寧代表了中國傳統工業的發展歷程,是不折不扣的"長子"。60余年來發生在中國境內的每一次政治轉向和經濟調整,在他的身上都留下了痕跡。
日前,從撫順到錦州,記者深度采訪了兩家中國最古老的煉化廠——88歲的撫順石化和78歲的錦州石化。從高層管理人員接受采訪時的話語中,很容易感受到他們對自己所在工廠的"驕傲"。
兩家煉油廠在建國之后,均是最早開展煤制油和煉制大慶原油的煉化廠,也曾獨立自主研發過數項具有代表性的煉化技術。包括催化裂化和重整在內的四項技術,影響了自那以后的所有中國煉化廠。
"撫順石化和錦州石化是中石油集團最具代表性的兩家煉化廠。"一位中石油內部的人士告訴記者。在建國以來的漫長時間里,兩者都扮演了煉制大慶、遼河油的重要角色,長期計劃經濟帶來的影響,也隨著近幾年緊張的外部環境變得不再明顯。
更為嚴峻的是,來自山東的地煉崛起,給遼寧省內的數家國營煉油廠帶來了極大的沖擊。這些榮耀煉廠面臨的,將是前所未有的復雜局面。
中國煉廠的旗幟
談起撫順石化和錦州石化,在許多石油人眼中是"旗幟"般的存在。
1909年,在撫順發現了油母頁巖,隨后的1928年,日本"南滿洲鐵道株式會社"在撫順建廠煉制頁巖油;1938年,采用德國人的煤制油技術,偽滿洲政府與日本三井株式會社在錦州開設了"滿洲合成燃料株式會社錦州工場"。
解放后,兩家煉油廠均為當時最大的人造石油生產基地,撫順石化以油母頁巖的合成為主,而錦州石化則是通過煤制油進行生產。但隨著1959年大慶油田的發現,撫順石化成為最早煉制大慶油的煉廠。
1966年末,撫順石化三所煉油廠年加工能力就達到了363萬噸,生產燃料油246萬噸,總產值11.6億元,利稅4.9億元,燃料油的產量占到了全國的40%以上。中國的第一套流化催化裂化裝置就在撫順投產。1980年,該廠年煉化能力達到年870萬噸,產值21.8億元,位居全國第一。
除了技術和產品的輸出之外,撫順石化在上世紀80年代還為各地的煉油廠輸出了大量人才兩萬余人,支持全國各地的煉油廠的建設和投產。但隨著改革開放的不斷深入,國營經濟和以國營經濟為支柱的遼寧省,卻漸漸失去了往日的活力。
1978年當年遼寧省的GDP為229億人民幣,占全國GDP比重6.29%,位列全國第三位,作為對照,后來穩坐中國GDP頭把交椅的廣東省,當年的GDP為185億元,排名第五。而直到1980年,遼寧省的GDP為285億元,排名第四,該年廣東省GDP為249億元,依然不如遼寧。
但后來的故事已經不需贅述,廣東省至1989年GDP上升至全國第一,而遼寧省的比重和排名持續下降,直至2015年排名跌出前十,2016年一季度成為中國唯一一個負增長的省份。
經濟轉型的陣痛
時間進入2000年后,隨著東北經濟逐漸失去活力,浩浩蕩蕩的"振興東北老工業區"運動甚囂塵上,成為了那一段時間國內的重點工程。
在這一大方向的指導下,作為中國最早的煉廠撫順石化開始受到了當時政府的重視。密集調研后,決定在撫順石化上馬"千萬噸煉油,百萬噸乙烯"的大型建設工程。
該項目在2006年得到了國務院的批復,由投資168.6億元的百萬噸乙烯項目,和投資58億元的千萬噸煉油結構調整工程兩項組成。在同時,拆除了撫順石化因土地沉陷而安全隱患極高的石油一廠。
這一項目,也成為了當時振興遼寧老工業基地的標志性工程之一,但項目建成投產的2012年后,并沒有立即為撫順石化帶來效益上的提升,反而讓該廠陷入長時間的巨額虧損。
撫順石化的負責人向記者表示,當年高油價帶來的成本倒掛,以及大項目上馬后的結構調整不適應,是陷入困境的主要原因。同時,由于管理的落后,靈活性較差,最終導致那幾年陷入了嚴重的虧損。
與之相對,另外一家"古稀"煉廠,卻走了另外一條道路。
"我們并沒有盲目跟從當時國內煉廠‘大型化基地化’的發展形勢。"錦州石化總經理魏立東向記者介紹。"錦州石化走的道路是精細化管理和精細化生產的道路。"
在這種思路的指導下,錦州石化建成了亞洲最大的異丙醇裝置,國內市場占有率達70%;10萬噸的針狀焦裝置,是目前國內唯一能連續穩定運轉的該類裝置;以及中石油煉化板塊唯一的環丁砜裝置。
但面對相對不靈活的庫存和銷售機制,2013年還略有盈利3.2億元的錦州石化,至2014年則虧損3.4億元,2015年虧損2.1億元。
地煉的競爭成"最大威脅"
依據國際油價的變動周期,往往在油價較低的位置上,針對原油的深加工行業毛利率會大幅提升。所以,當今年年初,國際油價下探至30美元/桶的時候,正應該是這些煉廠效益提升的最佳時機。
但與往日不同的是,除了來自國企同行的競爭之外,去年至今持續快速發展的地煉廠,給他們帶來了最大的危機。
一份來自普氏能源的最新研究報告顯示,地煉油企的產能已經占到了全國煉廠的25%,并且還在利用各種形式持續擴張。"盡管任意地煉油廠單獨拿出來都無法跟他們的國企同行競爭,但是因為獨立和小尺寸,讓他們很容易在原油價格波動比較大的情況下存活。"普氏能源的分析師告訴記者。
然而,在記者的采訪過程中,撫順石化總經理李天書和錦州石化的總經理魏立東都向記者表示,來自于地煉廠的競爭,是目前最主要也是最大的威脅。
"這些地煉廠沒有社會義務,不用承擔社會責任,在申請裝置的時候很容易避開政府的監管。"上述分析師告訴記者。然而除此以外,地煉廠在繳納稅費時也更靈活,更容易采用許多目前監管環境下合理避稅的措施。
"我們比較過,一個年煉化能力500萬噸的煉油廠,地煉交的稅可能連一半都不用。"李天書告訴記者。另外,受制于東北成品油已經過剩的環境,這些來自遼寧省的煉油廠必須將自己煉制的成品油向南銷售,而橫亙在他們銷售道路上的最大障礙,就是來自山東的地煉廠。
沒有義務遵守政府設置的原油成品油的儲備規定,地煉廠在庫存管理和開工率方面也遠遠比國營煉廠靈活。長期無法享受到國家建設的成品油運輸設施也讓他們開發出了極為便捷的運油"卡車"艦隊。
"來自地煉的競爭讓我們的裝置無法滿負荷生產,其實對我們的效益是非常大的挑戰。"撫順石化的錢新華告訴記者。
在背負了數十年榮譽之后,面對新的環境,這些共和國的"長子"們所要解決的將會是更嚴峻的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