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阻礙中型農場和牧場發展的關鍵性基礎設施問題，諸如冷藏倉儲、匯聚和集散中心、分銷中心、加速器、加工設施、現代物流等，將有助于創造一個新的食物經濟體系，促進社會公平、繁榮、環境適應性以及健康生活。

　　卡曼農場是一家在俄勒岡州東部的家庭牧場，以原生態的方式飼養牛。科里卡曼是牧場的負責人，她創造出了一個新模型：讓客戶可以購買一頭活牛的股份，然后牧場根據客戶的要求收獲并加工這頭牛，牛的加工由卡曼與當地的小公司合作完成。她和家人已經在當地培養了一群忠實客戶，這群客戶一直努力尋求工業生產肉類的替代品。

　　當卡曼開始擴大生意的時候，她進入了一個"無人區"，即研究者所說的“中間農業”（“ag of the middle”，簡稱AOTM）。這些農場和牧場的規模太小而不足以在大宗商品市場上競爭，又大到不能僅僅依賴直接通過面對消費者的渠道（如農貿市場和農場訂購計劃）。在許多方面，在這個中間層內運作的生產者非常適合作為區域食物的供應商。但是，缺乏基礎設施和有效市場，讓中等規模農場的運營出現很多問題。卡曼一直在努力尋找提供食物加工、冷藏和配送服務的成長型企業。她發現，即使有這些服務提供商，服務成本卻會侵蝕其農場本就微薄的利潤。

　　去年，我和同事在Ecotrust進行了一個項目，研究AOTM生產商所面臨的挑戰。Eocstrust是一家總部設在波特蘭的非營利性組織，旨在找出妨礙當地食物跨越直接渠道而進入主流渠道的障礙。我們就俄勒岡州的糧食系統，采訪了全州的農民和牧場主，還有加工商，批發商，以及俄勒岡州食物經濟的其他參與者。我們還參觀了倉庫以及儲存和加工設施。之后，我們撰寫了一篇題為“俄勒岡州食物基礎設施不足分析”的報告，描述像卡曼牧場這樣的AOTM企業面臨的困境，這些企業是具備“本地價值與零售批發量”的企業，但卻面臨日趨嚴峻的挑戰。

　　早在上世紀90年代末，具有社會和環境意識的消費者就已經蜂擁到農貿市場來購買產品了。人們對美國主要食品體系的擔憂，推動了這一運動。美國雜貨店、餐館、食堂的大部分食物來自全球性的供應鏈，這些供應鏈旨在最大程度地提高效率、保質期和利潤。食物的生產往往對農藥和抗生素高度依賴，食物本身也常常被高度加工。對于消費者而言，光顧農貿市場就是支持“本地食物”，“本地食物”的內涵不僅指靠近種植地銷售的食物，還包括在有利于農業可持續發展、氣候適應性、社區發展、公平對待農民工、動物福利的條件下生產的食物。

　　但農民市場的增速在2007年左右就停滯不前了。農場直銷渠道仍然很重要，但它們卻無法與多數消費者的需求預期同步。絕大多數美國人仍然從主流的雜貨店、餐館和咖啡館處解決大部分食物需求。而在諸如“雜貨店、餐館和咖啡館等”渠道，大規模采購本地食物仍然非常困難。

　　基于對于AOTM問題的研究，Ecotrust正在努力填補基礎設施建設的不足。這些基礎設施是中型農場主和牧場主吸引更多顧客所需的。在波特蘭的里德園區內，我們正在開發一個空間，讓生產者和企業家可以創造一個促使本地食物經濟可持續發展的系統。

　　需填補的基礎設施建設的不足

　　我們研究的主要發現是這樣的：現有的糧食基礎設施（其中包括倉庫，加工設施等）以及食物行業開展業務的標準框架（包括定價，批發銷售等）不能滿足中型農場主和牧場主的需求。在他們走向更大市場的過程中，AOTM生產者面臨嚴峻的進入障礙，這是一般生產者不會面臨的。比如它們往往不能滿足買家關于最低數量的要求。對于農村生產者來說，倉儲和現代物流是尤其艱巨的困難。對于城市生產者和企業家來說，主要的挑戰是缺乏可負擔得起的加工和配送設施。

　　我們的研究不僅發現AOTM生產者缺乏“硬”基礎設施，還發現他們在“軟”資產方面的不足。這些生產者缺乏市場開拓方面的經驗。他們往往缺乏任何追求品牌和營銷的策略。他們中的許多生產者甚至都沒有一個自己的標識和產品標簽，或者一些基本的銷售材料、網站。

　　我們的研究也顯示，創建強大的區域糧食經濟有巨大潛力。我們的結論是：努力建設規模適當的基礎設施可以重振“中間農業”（AOTM）。中型生產企業的生產能力非常適合滿足區域需求。（大企業農場的規模，比較傾向于服務國家和全球商品市場。）在我們看來，下一步就是幫助這些生產者實現更好的規模經濟效應，這將有利于合理定價，并促成更大的產量以及更一致的產品質量。與之同樣重要的是幫助中型農場主和牧場主更容易接觸到批發購買渠道。

　　這些渠道渠道具有靈活性，對于AOTM生產者至關重要。為了保持經濟可行性，這些生產商需要使他們的產品差異化，而且他們必須能夠管理其供應鏈的多個步驟。成功的AOTM生產者重視供應系統的各個步驟，包括生產、加工、包裝和儲存、銷售、配送，還可以和買家合作洽談一個可持續的定價策略，而不是僅僅提供原材料投入以及接受市場價格。

　　如果AOTM生產者獲得成功，他們將提供很多好處（盡管難以衡量），這些好處來自本地所有權和活躍的社區參與，并且這些好處與其規模相關。但是，中型生產者要實現茁壯成長，必備條件是擁有一套將它們連接到區域市場的基礎設施。

　　需一個促進農業企業成長的“滋生地”

　　我們對AOTM基礎設施不足的研究始于Ecotrust的非營利部分 。這項工作的后續行動是由我們一個以營利為目的的分公司 Ecotrust CapitalPartners進行的，該分公司購置了波特蘭市中心附近的一塊跨越兩個街區的地塊，并將該地塊開發為波特蘭地區糧食經濟的工作中心。我們稱這一設施為“三文魚街的里德項目” 。這個名字的由來是“三文魚會在河床鋪設產卵區”（注：里德的英文redd有產卵區的意思）。

　　里德項目第一階段的重點是一座被稱之為“大理石”的建筑，它將作為一個冷藏倉儲、匯聚和集散中心。“大理石”于今年夏天正式投入運行，但一些早期的租戶自2015年末就開始在該空間運營了。其中一個租戶是B-Line城市可持續配送 公司。B-Line管理里德的冷庫，并為波特蘭市中心提供最后一英里的物流配送服務。中型農業生產者只需要讓自己的產品進入城市，B-Line將會負責將產品運送到餐館、零售商和機構。B-Line的司機用一種“三輪卡車”的清潔腳踏助力車在市中心配送。這些車輛能承擔635斤的有效載荷，緩解城市街道和碼頭的擁堵。"大理石"也將開辟三個“制造者空間”，作為各種食物相關企業的生產區域。

　　我們將在2017年下旬開啟里德項目的第二階段，修復完Foundry區域內的工業建筑之后進行（Foundry曾經是一個鋼鐵廠），這一區域將增設制造商空間，相關批發和零售活動場所，會議和其他活動的空間，以及增設金融、法律、營銷等服務提供商的辦公室。

　　在啟動里德項目時，我們其實是在填補研究發現中最引人注目的不足之一：目前亟需一個能夠促進生產商之間協作的“容納”結構。我們發現，區域糧食系統的參與者想要一起工作，但現有的協作方式往往是低效的。工作坊、交流活動和黑客馬拉松往往不能促成深層協作，不足以克服糧食系統的內在復雜性。里德項目將提供一個良好的協作環境，讓生產者和企業家持續互相交流。（B-Line的創始人富蘭克林·瓊斯說：在其服務的顧客中已經成為了一個理念共享、問題解決的樞紐。）對于偏遠農村地區的生產者來說，獲得同行的智慧很可能與獲得城市基礎設施同樣珍貴。

　　對于卡曼農場來說，里德項目為其提供了一個擴大經營范圍的機會。“在有機會獲得更多的冰柜和冷卻器空間之前，我們不能拓展業務。在具備有附加值的加工程序之前，我們不會獲得更多利潤，具備有附加值的加工程序保證了我們可以將動物的每個切割部分都賣個好價錢。”卡曼解釋說。與生產規模相適應的基礎設施不足仍然是農村以及城市生產者面臨的嚴重障礙。但是，“隨著更多里德之類的項目的出現， 情況正在發生變化。”卡曼說。

　　前文提到的里德項目，集分銷中心、加速器、聚集地于一身，將作為一個容納地和一個生態系統，服務于一群多樣化的生產者和企業家。總之，我們認為，這些參與者將有助于創造一個新的食物經濟體系，促進社會公平、繁榮、環境適應性以及健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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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Amanda Oborne

翻譯 | 徐立群

編輯｜陳一飛

圖片來源網絡，感謝原作者

原文 ：Scaling Up Local Food

刊于《斯坦福社會創新評論》2016 夏季刊

www.ssireview.org

　　Amanda Oborne（ @AOborne）是Ecotrust的食品和農場副總裁 。Ecotrust是一個俄勒岡州波特蘭市的非營利性組織，旨在促進社會、經濟和環境適應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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